算算“关税账” 美国农民损失有多大

今年要种多少大豆合适？已经储存的大豆要不要低价卖出？豆农们面临艰难抉择。令沙佛尔更为痛心的是，这是“花了40年时间才赢得的市场”，一朝失去，不知何日才能复得。

乳制品——

对华出口量下降43%

数据显示，中国今年第一季度乳制品进口同比增长13%，但自2018年7月加征关税生效以来，美国对中国的乳制品出口量下降了43%，美国奶酪的出口总值下降了约85%。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乳清蛋白、奶酪和乳糖的单一生产国，美国从农场运出牛奶的近1/6，最终被制成乳制品销往海外。中国是美国乳制品行业最重要出口市场之一，支持了美国近300万个就业岗位。

美国前农业部部长、现任美国奶制品出口协会会长及首席执行官托马斯·维尔萨克告诉本报记者，他们的研究表明，如果目前的报复性关税继续实施，预计到2023年，美国奶农将损失122亿美元。

至于美国政府所言让美国农民“短期会疼，长期会赢”，维尔萨克认为，这取决于如何解决贸易争端，如果最终还是以加征关税来解决，并不会产生什么赢的效果，因为失去的市场很难再次获得。

目前，受到美国关税打击的地区和国家还包括欧盟、印度和土耳其等，这些地区和国家都先后宣布对美国的食品和农业出口征收新的报复性关税。例如，欧盟对美国出口的大米、橙汁、蔓越莓、波旁威士忌和甜玉米征收25%的关税，影响了美国超过9.8亿美元的农产品出口。印度99%的报复性关税措施是针对美国食品和农业征收的，对杏仁和核桃征收20%的关税，对苹果征收25%的关税，涉及8亿多美元的贸易。土耳其对美国出口食品和农业的报复性关税涵盖了近3亿美元的美国出口产品，包括对坚果征收5%的关税，对大米征收20%的关税，对威士忌（包括波旁威士忌）征收40%的关税。

农业收入——

两年内减少了50%

“美国农民面临近年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之一。由于市场低迷、全球形势变化以及一系列国际贸易争端，农业收入在短短两年内减少了50%。”美国农会联合会首席经济学家约翰·牛顿博士表示。

在他看来，由于长期悬而未决的贸易问题在加剧，许多农场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越来越多的农民将短期债务转为长期债务，导致在全美范围内，农场破产案例数量呈上升趋势。

美国农业部今年3月发布的报告显示，美国农业债务在过去5年中增长迅速，自2013年以来增长了30％，达到4090亿美元。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联邦储备银行公布的调查显示，美国中西部与中南部7个州2019年第一季度农业收入再度下滑，许多农民甚至面临资不抵债的窘境。

《洛杉矶时报》发表的文章指出，“贸易战正使美国农场经济陷入浩劫”，农产品价格下降，农场破产率上升，美国对钢铝加征关税导致农用设备涨价，出口市场正在消失。有数据显示，美国今年的农业收入预计为694亿美元，比2013年的高点低了45%左右。“经济学家使用经济福利概念来描述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福利的变化，但由于高关税，美国的经济福利每年都会减少22亿到29亿美元。”美国普渡大学农业经济系教授沃伦斯·泰纳告诉本报记者。

艾奥瓦州立大学农业经济学家德莫特·海耶斯对本报记者说，由于现有的关税已经高得令人望而却步，美国农产品比竞争对手的产品更贵，市场受损严重，猪肉行业已损失约25亿美元。

补贴——

继续让美国农民失望

5月23日，美国农业部长桑尼·珀杜宣布，将对因对华贸易战受到损失的农民提供160亿美元的补贴。根据彭博社此前报道，美国政府可能直接向农民支付每蒲式耳2美元的大豆补贴，每蒲式耳63美分的小麦补贴，以及每蒲式耳4美分的玉米补贴。

“我拿到了补贴，但这点补贴并没有什么作用，农民们更想要的是市场。”沙佛尔对本报记者说，农业是一个非常脆弱的行业，不能长期承受如此多的不确定性。美国众议院农业委员会主席、明尼苏达州民主党人科林·彼得森表示，农民们对现政府的贸易政策越来越感到失望，政府发放农业贸易补贴，只是试图向农民们“购买和平”。

美国政府声称，对中国输美商品征收更高关税带来的额外收入，可以用来从受贸易战影响的美国种植者那里购买谷物和其他大宗商品，而这些商品反过来又可能被运往贫困国家。但该表态遭到了普遍反对，被认为可能会在世界市场上引发更大的混乱。“要让美国政府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这不是今天买到粮食明天就可以运出的。”曾在奥巴马政府担任首席农业贸易谈判代表的戴斯·维特尔表示。

据美国“政治”新闻网报道，2015年，美国和世界贸易组织其他成员达成协议，要求国际粮食援助必须以需求为导向，美国的大规模粮食援助计划因此涉嫌违反国际贸易法。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美国农业部前首席经济学家乔·格劳伯表示，最根本的问题是，增加对外国粮食援助能否实现帮助美国农民的更广泛目标，究竟需要多少美国粮食援助来吸收过剩产能，从而提高农产品价格，这还是个未知数。

（本报华盛顿5月23日电）

作者：吴乐珺